三日过去,程亦安的小日子结束,也借着这段空闲认认真真给陆棚生缝制了一个香囊,湖蓝湖丝缎面的料子,什么花纹都没绣,男人嘛,应该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。
等等!
想起徐嬷嬷所说陆栩生的喜好,有没有可能他喜欢艳丽的东西?
程亦安忽然决定试一试真假。
于是,程亦安又寻出一块缂丝面料,裁出一块花纹繁复的图案,花了两日功夫重新给陆棚生缝制了一个,面料之上,她又绣上几片兰草,一只狡兔,乍眼望过去,花纹繁复色彩纷呈。
程亦安已许久不曾绣花,这一次重拾了过去的手艺,颇有那么几分自得,拿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。
陆栩生夜里戌时方回,玄黑的氅衣覆满霜雪一身风尘仆仆,李嬷嬷忙替他将氅衣卸下,陆栩生扑落身上的雪渍,掀帘进了东次间,程亦安已吩咐人准备好热水给他洗手净面,待他洗了一把脸,又斟一杯茶给他,
“怎么总是回得这样晚?”程亦安担心问他。
陆栩生陪着她来到桌案落座,回道,“年关事多,都督府各处的文书子都需要我签字盖戳,走不了。”说着语气顿了顿,“你哥哥比我还忙。”
程亦彦管着国库,大晋每一笔银子都要从他手上划过,每年十一月至来年三月,他是大晋官署区最忙的人,年终结账,开年预算,都少不了他。
程亦安也很担心哥哥,“你今日见着他了?他还好吗?是不是都顾不上吃饭?”
陆栩生笑道,“你多虑了,他不是头一年做这个郎中,程家人应对很妥帖,你嫂嫂每日三顿着人准时准点送,饿不着他。”
程亦彦与卢氏的夫妻情谊,程亦安很羡慕。
李嬷嬷带着人进来摆膳,陆生看了一眼今日的菜席,还是没有什么变化,他确实不怎么挑,有什么吃什么,这是行军多年养成的习惯,但那日看到程亦安列了单子,便免不了有所期待。
陆栩生沉默用完这顿饭,饭后犹豫要不要去书房,程亦安从里间兴致勃勃捧出两个香囊,
“呐,给你的赔礼,喜欢哪个?挑一挑。”
一个湖蓝色的素面香囊,沉稳优雅,面料极有光泽度,干净利落无任何多余的装饰。
另一个缂丝花鸟香囊,工艺细腻精致,十分亮眼。
都很好看。
论穿戴,他喜欢第一个,但观赏嘛,他喜欢第二个。
“不能都给我吗?”
程亦安摇头,“不行,必须挑一个。”她好不容易绣出两个,不能都给了他。
陆栩生权衡片刻,还是接过第二个搁在手里。
总归他也不戴,那选第二个好了。
那个小兔子生得一双憨惜的眼,有些像程亦安,怪可爱的。
程亦安心里别提多震惊了,他果然喜欢色泽艳丽的东西。
程亦安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,杏色的家常褙子,素面朝天,若非出门,她并不费心装扮,程亦安深深觑了他几眼,对陆生刮目相看。
陆棚生还在惦记着她另一个香囊,“真的不给我?”
“你要这么多作甚?”程亦安呐着声,将另外那个搁在锦盒里,准备以后自己戴。
陆栩生虽然有些遗憾,却也没强求。
不一会徐毅遣人递话,说是官署区来了人寻陆栩生,陆棚生拿着香囊回了书房,程亦安看了一会儿账簿就睡下了。
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,察觉那双手很不老实在她身上游移,程亦安被他弄醒了。
“陆栩生,我睡得正好呢……”
他已将她掰过来禁锢在身下,嗓音发沉,“我已等了你五日。”
因着那个吻忍了五日,到今日才碰她。
程亦安想起那个吻,还有些生气,他坏她的兴致,她凭什么便宜他,
“你不让我碰,我凭什么给你碰。”
陆栩生呼吸压在她面额,“前世没准是今日怀上的。”
程亦安一顿,想起前世便是腊月二十几日发现怀孕,原本该来月事的日子没来,太医把脉诊出孕像,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上身,可见还真有可能是这个时候怀上的。
这一停顿,陆栩生已轻车熟路进了去,气得程亦安直捶他。
可惜捶也没用,他越发可劲儿使坏,程亦安嗓音被他撞碎了。
深更半夜的,每一点响动都格外清晰,程亦安不敢惊动丫鬟婆子,愣是忍着嗓,可惜她越忍,越有欲拒还应的架势,陆栩生的兴致也一阵盖过一阵,程亦安早早缴械投降了,他还未好,后来干脆将她摁在床榻一角,看着她跟个鸵鸟似的趴在枕
褥间嘤嘤求饶方罢手。
程亦安明白了,他这是算那夜的账。
陆家年终的租子全部收齐,有的搁在鼓楼下大街的仓库,有的进了陆府后面的库房,程亦安将多余的活物粮食之类分成几十份,让陆家族人每户领一份回去,连着三日都在忙这个事。
月底下了好一段时日的雪,终于至腊月初一这一日放了晴。
程亦安清早伴着两位妯娌在议事厅主持了议事,将这一月府内要务给分派下去,忙到巳时初刻,府上来了一位意料外的客人。
来人掀开桃红的斗篷朝她露出一张笑脸,
“安安…………”
正是户部尚书郑尚和的女儿郑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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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、第 35 章